从7月到10月,出海印尼的中国现金贷公司出现了上演了一出出悲惨大戏。
路透社近日报道,印尼监管机构OJK公布了一份截至7月、包含226家被禁金融科技贷款机构黑名单,并在9月初将其增至400余家。这里面,有来自中国的200多家平台因未注册或违反法律而被禁止开展业务。
现金贷海外被禁并不是机运不佳。在中国遭遇打击后,复制这一模式到另一国度,且未经注册放贷,暴力催收引发当地严重不满的故事与2017年前的中国走的是同一条套路。
这些现象不难理解,2017年以来,中国惊惶的现金贷企业涌向了金融基础设施缺失和监管薄弱的地区。
在这些地方,他们既是处女地资本的收割者,政治权力游戏下的妥协者,也是腐败政权中沆瀣一气的套利者。
1、出走海外,不过是国内模式复制到国外
如果说2017年以前的现金贷,还是欧美“发薪日贷款”的中国式移植与需求解决,那么2017年下半年中国现金贷与网络小贷整顿之后,进而将这一模式复制到东南亚的现金贷已无任何可同情的地方。
整治之前,中国现金贷市场被诟病为“高利贷、暴力催收、无监管”。
而实际上,远走国门之外作祟的无资质现金贷机构,不过是沿袭“中国成熟收割模式”在东南亚的落地。而一个国家监管的观察、反应与政策的落地往往需要时间,短的1-2年,长则3-5年,而这一短暂又漫长的期间,被套利者誉为“市场红利窗口期”。
于是,在印尼、越南与泰国等地,现金贷者在摩托车主、月薪不足2000人民币打工族甚至于伊斯兰教信仰者身上寻找榨取利润。
放贷者们用电话轮番“轰炸”印尼贷款者的亲戚和同事的电话进行催收,这让印尼人对这种羞辱行为感到不能适应的惊讶。
腾讯《棱镜》曾报道,印尼的现金贷的日利率普遍在1%(年化即365%),商品分期的利率也普遍在100%以上,均高于国内的利率水平。内现金贷盛行的“砍头息”,同样被复制来,砍头息约在15%左右。
对套利者而言,现金贷只是工具一种,ICO、P2P都可以套利,所以当一向对ICO予以容忍的越南政府,在今年4月份民众被ICO诈骗了6.6亿多美元的资产后,会发现他们竟不过是来自本土的一群庞氏骗局制造者。
2、逐利背后的暴力
“一旦有适当的利润,资本就胆大起来。如果有10%的利润,它就保证到处被使用;……有50%的利润,它就铤而走险;为了100%的利润,它就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;有300%的利润,它就敢犯任何罪行,甚至冒绞首的危险。”这是托·约·登宁1860年代在《工联和罢工》里的话。
2017年之前,现金贷放贷利率300%-1000%者比比皆是,扣除资金、获客、坏账等成本后,100%利润者一抓一大把。如此高的利润,滋生的暴力催收、套路贷等惨剧不胜枚举。
国内不吃这一套,国外也照样不吃这一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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印尼的宗教国情,让暴力催收的现金贷难堪得更彻底。
在因放贷者暴利催收犯众怒的印尼,因民众信奉伊斯兰教,民众整体缺乏接受暴力催收的“基因”。因为这个国情在先,印尼监管明确禁止暴力催收方式,前后约谈并禁止了大量的平台。
在新金融洛书看来,暴力催收就是风控无能、制度失调与追逐暴利的结果。而这些现象又往往是不成熟市场常见的病症,征信缺失、政府腐败,法律漏洞频现,等等。
有时,套利者又充当了监管漏洞的“啄木鸟”角色,在腐败的政府面前,权力寻租、“托儿”蜂起,在很多金融基础设施缺失、监管薄弱的国家,现金贷江湖下,套利者往往制造一个更复杂的局面。